留心变大时,咱们就多了一斗眼睛、一双手、一副耳朵
眼望不到的风光,心不妨感遭到;手够不着的货色,心不妨触摸到;耳听不见的声响,心不妨倾听到
经心处事,不妨是非分明、洞察秋毫;经心处事,不妨别具匠心、巧出生于内;经心处事,不妨八面来风、生定慧根
世上千事万事,只有经心处事,本领把工作做大做好、做精做妙
二十年前,突然就兴起了农药拌种
高粱玉米小麦的种子下种前都要用剧毒农药拌过,以防虫害
乡亲们开始都不接受,怕毒死了自家的家禽家畜,还有他们心爱的喜鹊、鸽子
可是村里有个良种培育场,是县农业局的,他们拌了,用的是3911
他们播种小麦的那几天,整个村庄都被那种令人窒息的毒气弥漫了
村民们不兴戴口罩,个个都用白色的毛巾或者头巾堵了鼻子上工
不几天,天空没有了飞鸟,他们有的被那股毒气逼迫着飞到远方逃命了,有的来不及逃亡便被毒死,横尸荒野
乡亲们的畜禽也被毒死了不少
从此,蓝天还在,却没有了鹰击长空的豪迈,白云还在,却没有了鹞戏彩云的悠闲,我家门前大槐树上的鸟巢还在,却没了那对喜鹊的身影和他们欢快的鸣唱
整个村庄失语了,陷入一片沉寂
一个人值得父亲如此折腾!父亲这一想就越想越深,也越想越复杂,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家,让母亲给他斟酒
“拿酒来,孩子他妈
”语气沉得压抑,感情抹得一干二净,母亲正在院场里纺着麻线,一时脱不得手,父亲又重重地加了一句:“把你酿的小蒸子酒拿来,我要喝他
”母亲看看父亲沉重的脸色,猜想可能是在外面与人生气了,从乱麻里抽身,转身到楼上搬来那瓶白酒
酒香随着母亲从楼上到楼下,再到院外,隔壁的大叔不请自到,乐呵呵地坐到父亲的面前,坐到酒盅面前,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酒盅
父亲一改往日的做法,不是先敬给来人,而是自己给自怀斟满一盅,就倒进嘴里,“今年的麦苗不行了,你有没有到过地里?“母亲知道了父亲生气的原因,也就顺着他自己自语地骂,大叔只顾往自己嘴里倒酒,来不及与父亲讲地上的事情
一把镢头的心事,地往往这样理解:地再不努力地绿或黄,就如芽对不起种子,收获对不起汗水,愧疚地形态,在深处,在庄稼地的胸怀中
我坐在办公桌前,手里捏着红水笔
正了正身子,做一个准备的姿势,我开始批改——这样的形象很容易让人把我想象成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,这不简单地是个玩笑,事实上,孩子们正是这样看我的
在那张磨蚀得有些破旧的办公桌前,我正襟危坐,不动声色
划出一个“√”,又划出一个“×”
孩子们在作业本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字,原本没有空隙了,但是因为我的笔颜色的豪华,因而“√”和“×”落下去都显得自然而随意,就像一场雨的降临
而雨在降临的时候,却似乎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地上是有顶的帐篷,还是光裸着晒在院坝里的玉米!
不足:因为太乖巧了,很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,比较优柔寡断,跟这样的人打天下,如果风风火火的人跟了他们,可能就会经常性地发生不愉快的碰撞了
同时,自己的才能也无法发挥出来,总有生不逢时,或者大才小用的感慨
我们想看人裸奔,想看一个健康,结实,匀称的人体在自然的绿地上奔跑
看见我回来,二叔三婶的过来和我说话
二叔吸卷烟,自己动手用孩子的废作业本卷烟叶(我懊悔没有带合烟来散散烟,我不抽烟,总想不到这些),二叔问我的工资,我说一千多点
我二叔吧唧一下嘴,说,撵上我二亩地一年的麦子了
三婶却说,不多,俺闺女一月四五千块哩
大家不语
三婶的闺女在广东作鸡,每月大把的飘子寄回来,全村人都知道她干这个,独独她不知道
我说,南方打工工资高哩
我娘拿了木棍撵院子里吃麦子的鸡,嘘
嘘
我看时,却没有一只鸡的
后来,我娘说,不嫌丢人哩
我安慰她说,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,也不容易
还不是为了她瘫痪的爹和上学的弟弟
母亲不说话了,半天说,饿死也不能干那营生哩
后来,因为一些任性,也因为一些无奈,我来了泉州,因为一些不快乐,所以决定
往事不提
人生之事,也许真的需要一些手笔淋漓尽致予于记载,多年以后,重新读起,便犹如昨日
只是,太多了
深知负荷不起,便了了概括,正如季节来了,花便开,季节过了,花便谢了